面对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醉鬼,傅让夷毫无办法,只好偏过脸,亲了亲他的脸颊。“可以了吗?”祝知希挠了挠脸,并不十分满足,甚至有点疑惑,仿佛还没尝到,味儿就没了。可他实在没力气继续踮脚了,脚跟落了地,人也重新靠回傅让夷身上。“你把车停哪儿了?”趁他老实了,傅让夷低下头问,“记得吗?”似乎是觉得痒,祝知希缩了一下,脑袋抵在他胸口,磨来磨去,过了半天他的脑子才终于理解了这个问题,抬手一指。“那边……”这太随便了。傅让夷不太相信,但还是扶着他往他指的方向走去了。可才走了没两步,祝知希忽然挣脱了他,斜斜地往路边走。“哎你去哪儿?”傅让夷快步跟上。“我……我要骑自行车。”祝知希念叨着,“骑车,回家。”“哪儿有自行车?”傅让夷一头雾水。路边连一辆共享单车都没有。“这儿!”祝知希指着地上画着的白色自行车图标大喊。这明明是非机动车道的标志。“骑……”祝知希腿一软,真要趴地上,傅让夷赶紧拽住他,把他提起来,搂怀里。“祝知希,这不是自行车。”“这是。”“好,是……”傅让夷无可奈何地更换了话术,“可是这辆自行车太矮了,你腿长,骑着不舒服。”“矮?”醉鬼有点被说服,懵懵地抬头。“对,都快到地上了,太低了。”圆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,祝知希灵光一闪,忽然仰起醉醺醺的脸,也搂住了傅让夷的腰。“那我骑你,你高。”行吧。傅让夷没犹豫太久,还是跳进了自己挖的坑里,蹲下来,把祝知希给背了起来。“搂紧一点。”他掂了掂身后的人。怎么会这么瘦?“祝知希,你以后能不能好好吃饭?”被点到名,祝知希将沉重的脑袋瓜搭到傅让夷肩头,下巴抵着,胡乱回应:“好吃啊,你做饭很好吃。”傅让夷有些没辙:“我是让你按时吃饭。”祝知希还委屈起来:“你、你一叫我就出来吃了啊。”“那我不叫你呢?我不在呢?”傅让夷问,“你就不吃了?”“你怎么会不在……”他迷糊地哼了两声,“你要去挖土啊?”傅让夷想笑,又有些笑不出来。他好不容易把这个家伙的作息纠正过来,让他一日三餐好好吃饭,但现在看来,以祝知希的自制力,恐怕很难坚持下去。想得太远了,傅让夷对自己说。“你真的要去?什么时候?”祝知希竟然还在追问。“不去,这次没有我。”傅让夷不想继续聊下去,又问,“是这个方向吗?你确定没记错?”“嗯……”祝知希抬了抬头,“右拐,然后,直走……再,左拐……”按照他的指示,傅让夷背着醉鬼走了十分钟,也没找到他的车。严格执行醉鬼的指令本来就够蠢的。夜空中又飘了小雪,祝知希抬起了手,拿手掌当小雨伞,为他遮雪。傅让夷一抬眼,就瞥见他的手,于是他暂时停下脚步:“不累吗?手拿下来。”“不……”“搂住我,这样稳一点。”傅让夷哄着他,又重新往前走,视线四处寻找祝知希的车,“不然总感觉你快摔了。”“哦。”祝知希这才听话,放下手,乖乖搂住他的脖子,脸也埋在傅让夷颈窝。他不知在嗅什么,一直蹭来蹭去,凉凉的鼻尖直往傅让夷侧颈钻。傅让夷被弄得有些不适应,躲了躲:“别动了,乖一点。”祝知希这下真的不动了,好像被定住了似的。好一会儿,他才闷闷地开口:“你嫌我烦。”“嫌你烦应该把你丢路边吧?”“你要把我丢路边?”祝知希语气更委屈了。傅让夷意识到,和醉鬼交流是不可以用反问句的。于是他修改了惯用的句式,语气也放柔和了许多:“当然不会,我现在带你回家。”他又回到上个问题,想了想,还是补充道:“你一点也不烦,很招人喜欢,大家都很爱逗你。你一说话,所有人都很开心。像这样的人,我只见过你一个。”祝知希又蹭了蹭他的侧颈。再开口时,语气更黏糊了一些。“你最近变得好奇怪。”傅让夷微微一愣。说不上为什么,内心有些不安。他无端地想到了去傅家吃饭前,坐在车里的祝知希说过的话。[所以我反而觉得我们相处起来很轻松。]祝知希不像表面上单纯懵懂,他很会掩饰,看起来热情友善,实际上会因为他人的好感而疲倦。一旦被他察觉,就无法轻松地相处了。“变了?”傅让夷一小心起来,又开始反问。祝知希在他肩上点了几下头,忽然又用凉凉的鼻尖去拱他针织衫的衣领,蹭他脖颈的皮肤。很痒。“你说话,不难听了,我好不习惯,就感觉……把糖洒刀片上了,舔也不敢舔,怕划着舌头。”这是什么形容?几天前祝知希还对他一顿输出,指责他说话难听,总是不高兴,那些他都记住了,也在认真改进。怎么改了又不习惯?“有什么不敢舔的?”傅让夷声音很低。话音刚落,他的后颈忽然被舔了一口。就在腺体的位置。这一瞬间,傅让夷浑身都麻了,毛孔战栗。一种alpha的生物本能被激起,全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都绷紧。他差点下意识地松了手。直到祝知希一个不稳,抱紧了他脖子,鼻腔里发出模糊的疑问声。傅让夷迅速平复了呼吸,重新背好了祝知希,偏过头躲开他的嘴唇,哑着声音质问:“你干什么?”“你让我舔的!”“……”“别乱舔。腺体……很敏感。”显然,试图和醉鬼讲道理,比严格执行醉鬼指令更愚蠢。这甚至起了反作用。下一秒他就吃了教训。后颈传来一阵疼痛。与其说是疼,腺体被刺激所带来的酸麻更为强烈。他做梦也想不到,自己这个所谓s级alpha的腺体,有朝一日会被人咬,而且这个人还是一个小小beta。“祝知希你疯了吗?”小疯子还笑呵呵,特自豪、特大声地高呼:“我标记你啦!”“这算什么标记……”和被蚊子叮差不多。祝知希醉醺醺地趴回他肩头,凑到他耳边,做出他自认为恶狠狠的语气:“上次,你咬我,我终于报复回来了。”又是一顿哼哼唧唧。“嗯,小小顶a你说绑就绑,说标记就标记是吧。”“疼吗?”祝知希给他呼呼吹气,但找错了地儿,尽对着他耳朵吹了。傅让夷无奈极了,又痒又难受,躲也躲不开:“不疼,你消停会儿。”“肯定疼,我都快疼死了……”这回他终于找对了地方。于是后颈再一次被舔了。又软又湿的舌尖,热乎乎的,滑过他破了口的后颈,在腺体上来来回回,小动物一样舔舐着就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。那种又酸又涨的麻感再度袭来,傅让夷拧着眉,额角都蒙了层薄汗。他表情还算镇定,但指尖却早已暴露,轻微地打着颤,下意识用力地攥紧了祝知希的大腿。这和当街做有什么分别?傅让夷呼吸急促,已经无法继续往前走了。算了,他是beta,毫无常识,生理课挂零,不能和他计较。不计较也不行了。傅让夷直接把人掀了下来。醉兔子“唉哟”一声,差点儿一屁股墩栽地上,但并没有,傅让夷先一步把倒下去的他捞了起来,直接公主抱。来往的路人都盯着看。看就看吧。总比当街支棱起来强。醉鬼还往他怀里蹭,黏黏糊糊絮叨着:“甜的……我是第一个……”傅让夷长长地吐出一口气,平复呼吸,努力忽略后颈传来的一阵阵电流般的刺激,将注意力放在找车上。功夫不负有心人,兜兜转转,总算让他找到祝知希的白色ls500。上车后的祝知希一样不老实,眼睛都花了,还非得帮他系安全带,折腾了半天,手在傅让夷侧腰摸来蹭去,弄得他没办法,只好把这对不清白的爪子并起来,单手捉住,自己啪一声将安全带插好。“谢谢你,系好了。”“嘿嘿。”祝知希傻笑了,又扑上来想搂,手啪嗒一下不小心碰到了那枚悬着的爱心小挂件。这下他老实了。不仅老实坐回副驾上,还抬了抬手,大着舌头冲那个小爱心说:“嗨妈妈。”傅让夷本来有些焦躁,这一瞬间,心也软了下来。谁知祝知希下一秒开始“介绍”:“这是你儿媳妇儿!”傅让夷:“……”“快说,妈妈晚上,好。”“……妈妈晚上好。”这是什么又温情又荒谬的桥段?好不容易回了家,傅让夷感觉比一口气挖了十天土还累,身心俱疲。他把祝知希扶到沙发上,自己换了外套,洗了手,倒了一大杯蜂蜜水端过去,喂给他喝。“今天就不应该喝酒。”傅让夷看着他小口小口喝水,数落道,“明天还要去体检,你这样很多项目都不准。”只能多喝点水加快代谢了。“不准……算了。”祝知希不想喝了,往沙发上一倒,双眼放空,“检出来,又伤心。”“别乱说话。”傅让夷把水放好,又把祝知希扶起来,脱掉他身上的大衣。